Page 107 - 解庄子《南华经》

虽然有盗贼的名声，却仍处于尧舜那样安稳的地位，小国不敢非议他，

大国不敢讨伐他，十二世窃据齐国。那么，这不是不仅盗窃了齐国，

也盗取了齐国的文化，用来守卫盗贼之身吗？所以我试图讨论这种

情况，世俗的所谓聪明人，有不替大盗积聚财物的吗？

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？从前龙逢被斩首，比干被剖胸，苌弘被掏

肚，子胥被抛尸江中。即使像这四位贤士，仍不能免于遭到杀戮。

因而盗跖的门徒问盗跖：“做强盗也有规矩和准绳吗？”盗跖回答说：

“哪里没有规矩呢？凭空猜准屋中的财物是圣人；先进屋的是勇士；

最后退出的是义士；知道行动可否的是智慧；事后分的公平的是仁义。

以上五样不能具备，却能成为大盗的人，天下是没有的。”从这一

点来看，善人不能通晓圣人之道便不能立业，盗跖不能通晓圣人之

道便不能行窃；天下的善人少，不善的人多，那么圣人给天下带来

好处也就少，而给天下带来祸患也就多。所以说：嘴唇外翻露牙就

会受寒，鲁侯奉献的淡酒致使赵国都城邯郸遭到围困，圣人出现大

盗兴起。抨击圣人，释放盗贼，天下方才能太平无事。

【原文】

夫川竭而谷虚，丘夷而渊实。圣人已死，则大盗不起，天下平而

无故矣。圣人不死，大盗不止。虽重圣人而治天下，则是重利盗跖也。

为之斗斛以量之，则并与斗斛而窃之；为之权衡以称之，则并与权

衡而窃之；为之符玺以信之，则并与符玺而窃之；为之仁义以矫之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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