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251 - 解庄子《南华经》

孔子拜见老聃，老聃刚洗了头，正披散着头发等待吹干，木然而

立不象一个活人。孔子蔽于隐处等待，不一会儿见到老聃，说：“是

孔丘眼花了吗，还是真的呢？刚才先生的身体一动不动，真像是枯树，

好像遗忘了外物、超越了世间独立自存一样”。老聃说：“我在神

游物初生之浑沌虚无之境。”

孔子问：“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？”老聃说：“心中困惑而不能

理解，嘴巴封闭而不能谈论，还是让我为你说个大概。至阴肃肃寒冷。

至阳赫赫炎热，炎热出于天，阴冷出于地，阴阳二气相互交融因而

产生万物，或者成为万物的纲纪却无形。盈亏消息一虚一实，一天

天地改变一月月地演化，每天都有所作为，却不能看到它的功绩。

出生有它的初始，死亡也有它的归宿，始终相反没有边际，而不知

其穷尽。没有它，谁来作主宰啊！”

孔子说：“请问神游大道之情形。”老聃说：“能神游于此为至

美至乐。能得至美而游于至乐，就叫作至人。”孔子说：“请问达

到的方法。”老聃说：“食草的兽类，不担忧更换生活的草泽，水

生的虫豸不害怕改变生活的水域，因为变化小没有打破常规，这样

喜怒哀乐就不会进入到内心。至于天下，是万物共同生息之所。在

此栖息之所万物的本性都是德一，四肢百骸的肉身最终变成尘垢，

而本性没有生死，更何况去介意那些得失祸福呢！舍弃身外之物就

像丢弃泥土一样，懂得自身远比身外之物更为珍贵，珍贵自身而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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