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95 - 解庄子《南华经》

争而为王，白公胜以武力争位而身死。由此看来， 争夺与禅让之礼制，

尧与桀之行为，其贵贱是因时而异的，不可以看作一成不变。

栋梁之材可以用来冲击敌城，却不可以用来堵塞洞穴，说的是器

物的用处不一样。

骐骥、骅骝一类良马可日行千里，捕捉老鼠不如野猫和黄鼠狼，

说的是技能不同。猫头鹰夜里可以抓住跳蚤，明察秋毫，白天出来

睁大眼睛也看不见山丘，说的是禀性不同。所以说：怎么只看重对

的一面而忽略不对的一面、看重治而忽略乱呢？这是因为不明了天

地之理和了解万物。这就像是重视天而轻视地、重视阴而轻视阳，

那不可行是十分明白的了。然而还是要谈论不休，不是愚昧便是欺

骗！远古帝王的禅让各不相同，夏、商、周三代的继承也各不一样。

不合时代、背逆世俗的人，称他叫篡逆之徒；合于时代、顺应世俗的人，

称他叫高义之士。沉默下来吧，河神！贵贱大小本无界限，你河伯

又从哪里得知它的区分呢！”

【原文】

河伯曰：“然则我何为乎？何不为乎？吾辞受趣舍，吾终奈何？”

北海若曰：“以道观之，何贵何贱，是谓反衍；无拘而志，与大

道蹇。何少何多，是谓谢施；无一而行，与道参差。严乎若国之有君，

其无私德，繇繇乎若祭之有社，其无私福；泛泛乎其若四方之无穷，

其无所畛域。兼怀万物，其孰承翼？是谓无方。万物一齐，孰短孰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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